【赫大卿遗恨非空庵】

  皮包血肉骨包身,强作娇妍诳惑人。千古英雄皆坐此,百年同是一坑麓。

这首诗乃昔日「性如子」所作,单戒那淫色自戕的。论来好色与好淫不同。
正如古诗云:「一笑倾人城,再笑倾人国。岂不顾倾城与倾国,佳人难再得。」
此谓之好色。若是不择美恶,以多为胜,如俗语所云:「石灰布袋,到处留迹」 ,
其色何在?但可谓之好淫而已。

正是:不看僧面看佛面,休把淫心作道心。

话说明朝宣德年间,江西临江府新淦县,有个监生,一株独苗,父母双亡。
姓赫名应祥,字大卿,二十挂零,正当青春年华。生得唇红齿白,风流俊美,身
材颀长,体格健壮。且聪明机敏,口齿伶俐,诗琴书画,样样精通。又喜欢舞枪
弄棒,习拳讲武。为人慷慨大方,落拓不嵇,广交天下三教九流,平生最好的就
是声色二字。

浑家陆氏,当地大户人家女儿,生得花容月貌,身段妖娆,与赫生门当户对
年龄相仿,与赫生初婚后度过了一段如鱼得水如胶似漆的美满生活。对赫生一心
一意忠心耿耿,实指望夫妻恩爱终生厮守。赫生对元配夫人并无二心,可是本性
难移,有三个大毛病让陆氏难以承受。

一是赫生性欲强烈,那话粗大,通宵达旦,经久不衰。陆氏虽百般忍耐迎合,
可怜少女弱质,难当赫生排山倒海来势汹汹。常常被赫生折腾得气喘吁吁死去活
来。

二是赫生在外跟那些纨绔子弟学了好多戏弄调教妇女的手段,回家依样画葫
芦要用在陆氏身上,却每被婉拒或倍受冷落。

婚后某一日,淅淅漓漓春雨纷飞,乍暖还寒。赫生出不得门,见陆氏娘子穿
一件桃红色的薄薄的贴身小袄,胸前被二个大乳房顶得老高,苗条妩媚,婀娜多
姿,不禁欲火大炽。安排下人张罗了一桌上好的酒菜送进卧室,与娘子一递一口
儿饮酒。陆氏二杯酒下肚,早已不胜酒力,面颊飞红,星眼迷惘。赫生看看时机
成熟,不由分说将陆氏揽在怀里,好一顿汲舌摸乳;又将她扳过身子背对自己,
二只纤纤玉手反剪身后,用自己的大手紧紧攥住,加了七分的力气将双腕向上高
抬,看她胸乳高挺,闭眼合嘴,一付醉生梦死的样子,更是兴致勃勃,从口袋中
抽出一条白色的中指粗细的丝质软绳要将其上绑。

陆氏醉意朦胧之中,突然感到二支胳膊不怎么自在,睁眼一瞧:一条长长的
绳子从自己雪白的后脖胫套向前胸,在双臂上紧绕慢缠了三四圈掠向身后,赫生
正得意洋洋地将自己的二支小臂交叠在一起细细绑缚,不禁大吃一惊,花容失色,
一个蒙劲从赫生的怀里挣脱出来,质问赫生道:「奴家并未开罪夫君,夫君缘何
要将奴家上绑捆缚?」

赫生正在兴头上,猝不及防让陆氏挣脱了束缚,面对妻子义正词严的责问,
张口结舌回答不出理由来,顿感索然寡味,下胯间高高突起的物件如盛开的鲜花
骤遭风刀霜剑,一下子低了头弯了腰。这种激情玩儿的东西那有什么理由和逻辑,
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,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。遇到陆氏这样正儿八经信奉三从
四德的规规矩矩的女人真是「秀才遇到兵,有理说不清」了。

如是三番五次,尽管赫生狠下心来,也终有几次将陆氏上绑淫虐,可陆氏并
不配合,更不情愿,赫生痛感味同嚼蜡,行尸走肉一般,好不扫兴。只好讥之为
「中看不中吃」。在家中只能与陆氏正正经经地同房行夫妻之事,不好独出心裁
地拿陆氏开涮那些旁教邪门的鬼名堂。心中如何得到满足!

于是这第三就是:赫生藉口在家不得遂愿,更加变本加厉,肆无忌惮地寻花
问柳。

那些歌舞厅台圈子里并不泛色艺双绝的卖笑女子,她们言语俏丽,身段风流,
含情脉脉,百无禁忌,只要你舍得花钱,自然玉体横陈,随你要缚要吊,花样翻
新,照样应付自如,泰然处之。偏生赫公子吃着碗里的,想着锅里的,是位喜新
厌旧见异思迁的主儿,遍访省内花街柳巷,舞榭歌台。遇见可意之人,便恋留不
舍,三日一翻新,五日一轮换,银子花得如流水一般,把历代相传的老大一个家
业,耗弄去了十之三四。

陆氏见他凭般花费,苦口谏劝。赫大卿却道老婆不贤而善妒:自己不中用,
侍侯不好老公,有何资格说三道四。夫妻为此时常反目。每每吵上一次架,赫生
就使气十天半月不回家。久而久之,陆氏立誓不管,领着他们三岁孩子喜儿,自
在一间净室里持斋念佛,由他放荡。

一日,正值清明佳节,赫大卿穿着一身华丽衣服,独自一个到郊外踏青游玩。
有宋张咏诗为证:春游千万家,到底面如花。三三两两映花立,欲乘烟霞。

赫大卿只拣妇女众聚之处,或前或后,往来摇摆,卖弄风流,希图要逢着个
有缘份的佳人。不想一无所遇,好不败兴。自觉无聊,走向一个酒馆中,沽饮三
杯。上了酒楼,拣沿街一付座头坐下。酒保送上酒肴,自斟自饮,倚窗观看游人。
不出三杯两盏,吃勾半酣,起身下楼。算还酒钱,离了酒馆。一步步任意走走。
恰好已是未牌时分。

行了多时,渐渐酒涌上来,口干舌燥,思量得来盏茶解渴便好。正无处求匿,
忽抬头见前面林子中,幡影捧搂,磬韵悠扬,料道是个僧寮道院,心中欢喜。即
忙趋向前去。抹过林子,显出一个大寺院来。赫大卿举头看时,周围都是粉墙包
绕,门前十来株倒垂杨柳,中间向阳两扇八字墙门,上面高挂金字扁额,写着
「非空庵」三字。

赫大卿点头道:「常闻得人说,城外一所静庵中有标致尼姑,只恨没有工夫,
未曾见得。不想今日趁了这便。」即整顿衣冠,走进庵里。转东一条鹅卵石小径,
两边榆柳成行,甚是幽雅。行不多步,又进一重墙门,就是小小三间房子,供着
韦驼尊者。庭中松柏参天,树上鸟声嘈杂。从佛背后转进,又是一条横径。大卿
径望东首行去,见一座雕花门楼,双扉紧闭。上前轻轻扣了三四下,就有个垂髫
女童,呀的开门。

那女童身穿缁衣,腰系丝带,打扮得十分齐整。见了赫大卿,连忙问讯。大
卿还了礼,跨步进去看时,一带三间佛堂,虽不甚大,到也高敞。中间三尊大佛,
相貌庄重,金光灿烂。

大卿向佛作了揖,对女童道:「烦报令师,说有客相访。」

女童道:「相公请坐,待我进去传说。」

须臾间,一个少年尼姑出来,向大卿稽首。大卿急忙还礼,用那双开不开,
合不合,惯偷情,专卖俏,软眯棱的俊眼,仔细一观。这尼姑年纪不上二十,带
发修行:面庞白皙如玉,天然丰冶,身材高挑,韵格非凡。大卿看见凭般标致,
喜得神魂飘荡。一个揖作了下去,却像初出锅的糍粑,软做一塌,头也伸不起来。

礼毕,分宾主坐下,大卿想道:「今日撞了一日,并不曾遇得个可意人儿。
不想这所在倒藏着如此妙人。须用些水磨工夫撩发她,不怕她不上我的钩。」

大卿正在腹中打点草稿,谁知那尼姑亦有此心。原来尼姑庵也有个规矩,但
凡客官到来,都是老尼迎接答话。那少年的,如闺女一般,深居简出,非极相熟
的主顾,或是亲戚,方才得见。若是老尼出外,或是病卧,竟自辞客。就有非常
势耀,便立心要来认那小徒的,也少不得三请四唤,等得你个不耐烦,方才出来。
这个尼姑为何挺身而出?有个缘故。她原是个真念佛,假修行,爱风月,嫌冷清,
怨恨出家的主儿。偶然先在门隙里,看见了大卿这一表人才,到有几分看上了。
所以挺身而出。

当下她两只眼光,就如针儿遇着磁石,紧紧的摄在大卿身上,笑嘻嘻的问道:
「相公尊姓贵表?府上何处?至小庵有甚见谕?」

大卿道:「小生姓赫名大卿,就在城中居住。今日到郊外踏青,偶步至此。
久慕仙姑清德,顺便拜访。」

尼姑谢道:「小尼僻居荒野,无德无能,谬承枉顾,蓬荜生辉。此处往来人
杂,请里面轩中待茶。」

大卿见说请到里面吃茶,料有几分光景,好不欢喜。即起身随入。

行过几处房屋,又转过一条回廊,方是三间净室,收拾得好不精雅。外面一
带,都是扶栏,庭中植梧桐二树,修竹数竿,百般花卉,纷坛辉映,但觉香气袭
人。正中间供白描大士像一轴,古铜炉中,香烟缭绕,下设蒲团一坐,左一间放
着朱红橱柜四个,都有封锁,想是收藏经典在内,右一间用围屏围着,进入看时,
横设一张桐柏张书桌,左设花藤小椅,右边靠壁一张斑竹榻儿,壁上悬一张断纹
古琴,书桌上笔砚精良,几尘不染。侧边有经卷数帙。随手拈一卷翻看,金书小
楷,字体摹仿赵松雪,后注年月,下书弟子空照薰沐写。

大卿问:「空照是何人?」

答道:「就是小尼贱名。」

大卿反复玩赏,夸之不已。两个隔着桌子对面而坐。女童点茶到来。空照双
手捧过一盏,递与大卿,自取一盏相陪。那手十指尖尖,皎白可爱。大卿接过,
啜在口中。

大卿问道:「仙庵共有几位?」

空照道:「师徒四众。家师年老,近日病发在床,当家就是小尼。」指着女
童道:「这便是小徒。她还有位师弟在房里颂经。」

赫大卿道:「仙姑出家几时了?」

空照道:「自十二岁丧父,送入空门,今已六年矣。」

赫大卿道:「青春二九,正在妙龄,怎生受此寂静。」

空照道:「相公休得取笑,出家胜俗家数倍哩。」

赫大卿道:「那见得出家的胜似俗家?」

空照道:「我们出家人,并无闲事缠搅,又无儿女牵绊,终日颂经念佛,受
用一炉香,一壶茶,倦来眠纸帐,闲暇理丝桐,好不安闲自在。」

大卿道:「闲暇理丝桐,弹琴时也得个知音的人儿在旁喝彩方好。这还罢了。
则这倦来眠纸帐,万一梦魔起来,没人推醒,好不怕哩。」

空照已知大卿下钓,含笑而应道:「梦魔杀了人也不要相公偿命。」

大卿也笑道:「别的魔杀了一万个全不在小生心上,像仙姑凭般高品,岂不
可惜。」

两下你一句,我一声,渐渐说到分际。

大卿道:「有好茶再求另烹一壶来吃。」

空照已会意了。便教女童去廊下烹茶。

大卿道:「仙姑卧房何处,是什么纸帐?也得小生认一认。」

空照此时欲心已炽,按捺不住,口里却说道:「认它怎么?」却早已立起身
来。

大卿上前拥抱,先做了个「吕」字。空照往后就走。大卿接脚跟上。空照轻
轻的推开后壁,后面又有一层房屋,正是空照卧处,摆设更自齐楚。大卿无心观
看,两个相抱而入。

有小尼姑曲儿为证:小尼姑,在庵中,手拍着桌儿怨命。平空里吊下个俊俏
官人,坐谈有几句话,声口儿相应。你贪我不舍,一拍上就圆成。随然不是结发
的夫妻,也难得他一个字儿叫做「肯」。

二人正在兴头上,不提防女童推门进来,连忙起身。女童放下茶儿,掩口微
笑而去。

看看天晚,空照寻思:「今晚有两个女童在此,与他做事恐怕不便,待得明
天支开两人再作打算。」想到此,空照对大卿道:「今日天色已晚,且请相公先
行歇息,待得明天小尼陪同相公在庵中各处游玩。」说毕朝大卿飞个「媚眼儿」 ,
吩咐女童带大卿到客房歇息。

大卿心中不舍,但空照已然说下,又恐两个女童泄漏机关,只得任由女童带
领,行到客房歇息不题。

列位看官,自古以来有个规矩,有男客夜晚留宿,一般是「留寺不留庵」,
这空照公然留赫大卿宿在庵中,自然是「凡心」大动了。

且说赫大卿当晚便宿在庵中,因心里想着空照师徒,哪里睡得着,待得月上
中空,爬将起来,轻手轻脚,度出房门,径往空照师徒歇息处走去。到得楼前,
推开门扉,行过几处房屋,转过一条回廊,再转过那三间净室,来到空照师徒卧
处。只见一间净室透出烛光,赫大卿蹑手蹑脚走进窗前,闻听屋内莺歌燕语,嘻
笑之声不绝。

只听空照说道:「不知你俩今晚有何良策,让我爽快爽快?」

只听一女童道:「我姐妹有一妙法,可把师傅搞爽,但师傅不可责罚我俩。」

空照道:「但凭你俩梳弄,决不责怪。」

赫大卿趋近窗前,学那侠士方法,将手伸进嘴中,沾些唾液,涂在窗纸上,
将纸酝湿后,伸指将窗纸捅破,向室内观瞧。

只见空照站在床前,一女童端着一个盘子,上面不知放了什么,用绢盖着,
另一女童在侍侯空照更衣,大卿见这俩女童其一是日间相见过的,另一女童跟她
眉眼相近,胖瘦相当,乃是双生。要区分只有高矮。只见空照脱下衣衫,露出玉
体,赫大卿见了,暗地里喝一声彩,只见空照:褪放纽扣儿,解开罗带结。酥胸
白似银,玉体浑如雪。

肘膊赛冰铺,香肩疑粉捏。肚皮软又锦,脊背光还洁。

膝腕半围团,金莲三寸窄。中间一段情,露出风流穴。

更衣已毕,高个女童将空照身子扭转,面向床前,向矮个女童丢个眼色,只
见那女童将盘子上的绢帕揭开,露出一团绳子,高个女童拿过绳子,将空照冷不
防向前一推,空照站立不稳,扑倒在床,两女童上前按住空照,反剪过手臂,捆
绑起来,空照张嘴只叫得一声,便被女童将一方绢帕填进嘴里,回身继续捆绑,
只见那绳子在空照身上,上臂三道,下臂两道,俱向中间收拢,须臾间,将空照
五花大绑,捆个结结实实。

赫大卿见此情景,心道:「莫非这俩女童要谋财害命?不过有我在此,决不
容空照受此荼毒。」

但赫大卿又见情形不对,只见那两女童笑嘻嘻将空照身体翻过,高个女童趴
在空照身上,用嘴嘬吸空照乳尖,矮个女童对着空照私处,伏下身子,伸出舌尖
撩拨空照私处,须臾之间,只见空照被捆绑着的身子微微颤抖,口中呜咽有声,
下体蜜穴流出香液,又过一阵,空照被这俩女童梳弄得俏脸通红,下体上下起伏,
被捆绑住的双手张开攥紧,口中呜咽之声大做,端的十分淫荡。

大卿见空照这般情形,积习翻腾,心痒难耐。忽见那俩女童放开空照,把个
床上被褥丢到地上展开,两人站到上面,脱下上身小衣,扎着雪白的臂膀,露出
香乳,面对面站好。再看那俩女童,怎见得:

这一个是白雪初施玉琢娘,那一个似月下梨花带露香。

这一个腰肢妩娜嫩乳丰登,那一个体态风流十指长长。

这一个款扭腰肢如风摆杨柳,那一个嫩手轻扬如云拂玉容。

分明是,广寒仙子沐浴临凡世,月里嫦娥更衣降下方。

那高个女童对矮个女童道:「昨天未分胜负,你未免有所不甘,今晚再行比
过,分个高下。」

只见那矮个女童,一语不发,抢过来与高个女童扭在一处。赫大卿奇道:
「女子相扑?且看今夜有好戏。」

赫大卿以前看过相扑,不过都是两个男的相搏,不想今日在一个尼姑庵里,
却看到两个女童裸身相扑,不由得心中欢喜,当下伏身仔细观瞧。

只见那两女童裸着上身,只穿贴身小裤,发狠扭做一团,不多时,俩人香乳
颤动,香汗淋漓,娇吁喘喘。有诗为证:红罗包凤髻,绣带扣潇湘,一瓣红蕖穿
锈鞋,更现得金莲窄窄,两湾嫩乳拂秋波,越觉得玉溜沉沉。

玉手菁葱,娇羞点点抡玉臂。

娇姿袅娜,俏喘吁吁抱蛮腰。

桃脸通红,娇怯怯乳峰微颤。

玉粳微狠,香汗淋漓更多姿。

过不多时,那高个女童将那矮个女童扳倒,不料那矮个女童却不松手,连带
把那高个女童也摔倒,俩人在地上翻滚扭打,两团嫩肉,四峰嫩乳,上下翻飞,
煞是好看,把个赫大卿看得一佛出世,二佛涅磐。整个身子都硬了。过不多时,
只见那高个女童坐起身来,扳过矮个女童一支手,反关节扣住,再将两腿压在矮
个女童脖子上,使之不能动弹。只见那矮个女童顿时呼吸困难,将那身子乱扭,
却是没用,只得开口认输。

那高个女童一声欢呼,爬将起来,搬过一张椅子,扶起那矮个女童坐好,再
拿过一团绳子,放在矮个女童手里,自己跪在矮个女童面前道:「今日奴家侥幸
取胜,罪该万死,请主子任意捆绑惩罚。」

赫大卿看见又是一奇,心道:「怎地赢家跪在输家面前乞罚,这赢家犯贱怎
的。」

且不说赫大卿心中奇怪,就见那矮个女童站起身来,将那高个女童双手反剪,
拿绳就捆,那高个女童也不挣扎,任由那矮个女童捆绑。那矮个女童下手颇重,
上臂三道,下臂两道,将那绳子根根都勒进肉里,过不多时那高个女童被捆得气
喘吁吁,哀叫连连。

只听那矮个女童恨恨说道:「每次较量,你都胜多负少,今日里我要将你捆
得筋酥骨软,动弹不得。」

须臾之间,矮个女童将那高个女童上身捆绑完毕,那矮个女童却不算完,又
将高个女童下身小衣退掉,裸出下体,按在床上前胸朝下,将双脚绑在一起,反
向上扭,将双脚与背后的双手捆在一起,使身体成一反弓型姿态。将高个女童与
空照并排放好。

赫大卿再看两尼,真个好捆:玉体陈横,鬓发散乱。好似霜打梨花任摧残,
又见鱼落网里且偷生。娇姿袅娜,喘吁吁绳捆索绑。俏脸通红,娇怯怯勒峰乳颤。
只道太上老君抛出缚神索,又疑太白金星扔出捆仙绳。

大卿见那矮个女童拿过一方绢帕,填进高个女童嘴里,叫她也做声不得,然
后将左右手,伸进空照与高个女童私处,一阵撩拨,二尼周身俱被捆绑,挣扎不
得,口不能言,不一会儿,私处被调教得香液横流,口内呜咽之声大做。那矮个
女童又转身进里间,拿出绳子一团,马鞭一根,小刀一把。

大卿见那矮个女童将小刀远远抛到墙角,然后手拿马鞭笑嘻嘻照着空照与高
个女童嫩臀,各抽一鞭,那两尼嫩生生的皮肉,立现一条红印,两尼立即挣扎蠕
动,却毫无办法,矮个女童力弱,即怕师傅责罚,又心疼姐姐,抽得几鞭已是手
软,矮个女童扔掉鞭子坐到地上,先将下身小衣退掉,裸着身子,拿过一方绢帕,
填进自己嘴里,再拿绳子先将自己双脚捆绑停当,再用绳子在双脚上做个活结,
然后趴在地上,反弓起身子,将双手反剪在背后,尽力向上向前抬起双脚,去够
反剪在背后的双手,将双手伸进活结,双脚向后一蹬,活结拉紧,自己也被捆绑
得动弹不得。

赫大卿见屋内三女尼赤身裸体,俱被捆绑,动弹不得。当下再也忍耐不得,
推门进去,抱住空照,就做了个嘴儿,再忙脱掉衣裤,亮出那话儿,掰开空照双
腿,朝空照那柔嫩小穴,直插进去,一番云雨过后,大卿立起身来,见空照私处
腥红点点,已然破处。大卿将空照抱在怀中,将口内绢帕拿出,却不忙松绑,一
只手只在空照嫩乳上,上下游走。

只见空照紧闭双眼,俏脸臊得通红,过了一会儿,空照睁开双眼,对大卿道:
「相公,如今我人已归你,就请松绑,待小尼侍侯相公吃茶。」

赫大卿恋恋不舍地将师徒三人松绑,不料那高个女童因捆绑太紧,一时间解
不开,那矮个女童走到墙脚,拿过小刀,将高个女童身上绳索割断,两女童含羞
躲进里间不出。

空照穿好衣衫,自去收拾酒果蔬菜,摆做一桌,与大卿对面坐下。心中暗道:
「我们师徒三人赤身裸体捆绑丑态,大卿俱已看见,乾脆大家坐在一处。」想到
此,逐起身进去,叫那两女童穿好衣衫出来,坐在旁边相陪。

空照道:「庵中都是吃斋,不知贵客到来,未曾备办荤味,甚是有慢。」

赫大卿道:「承贤师徒错爱,已是过份。若如此说,反令小生不安矣。」

空照道:「这两个女童是小尼的徒弟,今年青春十六,她俩乃是双生,高个
乃是姐姐,名唤紫鹃,矮个是妹妹,名唤杜鹃,从小跟家人学得一点本事,经常
在小尼眼前卖弄,要相公见笑了。」

那两个女童低下头,满脸羞的通红。大卿只当不见。

当下四人杯来盏去,吃到半酣,大卿对空照道:「方才我见你们师徒三人捆
绑作耍,很是好看。」

说罢,起身捱至空照身边,把空照双手反剪,一只手拿住,另一只手解开空
照衣襟,露出又大又圆白晃晃的二个大乳房抓揉把玩。又拿过酒杯,将酒饮过半
盏,递到空照口边。空照将口来承,一饮而尽。两个女童见他肉麻,起身回避。

大卿一把扯道:「即同在此,料不容你脱白。」

二人揪脱不开,将袖儿掩在面上。

大卿上前抱住,扯开袖子,就做了个嘴儿。二女童年在当时,情窦已开。见
师傅容情,落得快活。大卿拿过绳子,将空照衣衫脱下,抹肩头,拢二臂,将空
照上绑。那大卿久惯此行,驾轻就熟,乐得在此卖弄本事,将空照上臂两道,下
臂三道,须臾间五花大绑。只见空照娇滴滴的身子,嫩生生的皮肤,被绳子紧紧
捆缚,俏脸通红,口角含羞,更显得风流千种仪态万方。大卿见状,两眼放光,
一双眼睛紧紧的摄在空照身上,上前一把抱住空照,把个自己的嘴做在空照嘴上,
再不离开。

空照道:「相公不要急,今夜我们师徒三人与你做耍。」

二个女童闻听拔脚要走,大卿看她二个羞羞答答推三阻四,索性一不做二不
休,扑了过来将二个女童擒拿在手,找到二条绑绳,依样画葫芦,须臾之间将二
位少女捆缚停当。

这一夜,大卿左右逢源,与三位少女搂做一团,相偎相拥,如漆似胶。赫大
卿放出平生本事,竭力奉承。尼姑俱是初得甜头,恨不得把身子并做一个,一夜
好光景略过不题。

次日早上,大卿摸出随身携带的四十两纹银,空照推托半天方才收下,叫过
香公,赏他三钱银子,买嘱他莫要泄露。又另出钱钞叫去买办鱼肉酒果之类。那
香公平日间捱着这几碗粗茶淡饭,没甚肥水到口,眼也是盲的,耳也是聋的,身
子是软的,脚儿是慢的。此时得了这三钱银子,又见要买酒肉,便觉眼明手快,
身子如虎一般健,走跳如飞。那消一个时辰,都已买完。安排起来,款待大卿。

却说非空庵实有两个房头,东院乃是空照,西院的却是静真。这静真也是个
风流女师,长空照五岁,带发修行,身材较空照稍高,手下只有一个女童,一个
香公。空照习文,静真尚武,跟师傅学些摸爬滚打上窜下跳的花拳绣腿,时时演
练。故而身段更加挺拔,柔软轻盈,丰满妖娆。二人薄艺在身,不免技痒,偶尔
也会结伴潜出到民间,飞檐走壁,劫富济贫,作一些自持为行侠仗义的小勾当。

静真平日与空照甚为相得。那香公因见东院连日买办酒肉,报与静真。此时
正值黄昏,日薄西山,彩霞满天。静真手持二把宝剑,穿一件紧身的鹅黄色绸质
短衣与女童红秀在后院一棵白果树下对打操练。听得香公述说,立马来了兴致,
猜得空照定有些不三不四的勾当。当下来不及脱换衣服,吩咐女童看守房户,起
身来到东院门口。恰好遇见空照的香公,左手提着一个大酒壶,右手提个篮儿,
开门出来。

两下打个照面,即问道:「院主往哪里去?」

静真道:「特来与师弟闲话。」

香公道:「既如此,待我先去通报。」

静真一手扯住道:「我都晓得了,不消你去照会。」

香公被道着心事,一个脸儿登时涨红,不敢答应。只得随在后边,将院门闭
上,跟至净室门口,高声道:「西房院主在此拜访。」

空照闻言,慌了手脚,没做理会。叫大卿闪在屏后,起身迎住静真。

静真上前一把扯着空照衣袖,说道:「好呀,出家人干的好事,败坏山门。
我与你到里正处去讲。」扯着便走。

吓得个空照脸儿就如七八样色彩染的,一搭儿红一搭儿青,心头恰像千百个
铁槌打的,一会儿上一会下,一句也对不出,半步也行不动。

静真见她这个模样,哈哈笑道:「师弟不消着急,我是耍你。但既有佳宾,
如何瞒着我独自受用?还不快请来相见?」

空照听了这话,方才放心。逐令大卿与静真相见。大卿看静真一身武打短靠
装扮,腰细胸隆,英气勃勃,姿容秀美,丰彩动人,年记有二十来岁,虽然长于
空照,可风情比她更胜。乃问道:「师兄上院何处?」

静真道:「小尼即此庵西院,咫尺便是。」

大卿道:「小生不知,失与奉谒。」两下闲叙半晌。

静真见大卿体健身伟,举止风流,谈吐爽朗,不禁凝眸注视,恋恋不舍。叹
道:「天下有此美士,师弟何幸,独擅其美。」

空照道:「师兄不须眼热,倘不见外,自当同乐。」

静真道:「若得如此,佩德不浅。今晚奉候小坐,万乞勿外。」

空照朝大卿丢个眼色,对静真言道:「师兄习武弄棒,身手不凡,令人望而
生畏,若要相公相陪,须稍作装扮。」

静真道:「不妨,我处自有妆品好化。」

空照道:「师兄貌若天仙,何须化妆,但恐您不甚老实,放出手段伤及相公,
不作些约束,叫师弟如何放心得下,说不得要委曲一二。」

说罢朝紫娟作了一个手势,紫娟早已会意,与杜鹃一边一个将静真扶站起来,
撤去坐椅,一人抓一只臂膀将静真双手反剪。静真色迷于窍,浑浑噩噩,在大卿
这位风流倜傥的俊美男子面前被反扭了手臂不唯不感羞耻,反而有阵阵快感涌掠
心头。

空照见静真满脸通红,凤目紧闭,俏胸高挺,既不作声也不反抗,知道她已
着了道儿,连声催促大卿道:「公子傻作得什么呆!还不赶快动手。」

大卿看静真那二只豪乳把薄薄的绸衣顶得紧蹦蹦的,二颗红红的奶头鲜嫩欢
跃依稀可见,心头早已敲起了小鼓。此刻空照催促,不谛于火上浇油。一跃而起,
来到静真身后,接过紫娟递过的绳子搭在静真的脖胫之上。

刚要开绑,静真突然身材一晃,挣脱了紫娟和杜鹃的桎梏,两手挪到前胸交
叉,身子随着转了半圈直面大卿,睁大双眼似笑非笑似怒非怒,牙缝中挤出了六
个字:「公子你敢绑我?」含威带嗔,燕语莺声,摄人心魄。

空照等被静真吓了一跳,以为她着恼了要变卦——以静真的身手,屋里的四
个人加在一块亦不是她的对手。

大卿是何等样人,这种场面见得多了,只见他处变不惊,心平气和,伸开有
力的双臂,兜胸将静真满满地贴抱在怀中。不由分说张口将静真的樱桃小嘴紧紧
堵住,一条骄舌三掉弄二折腾不知怎么着伸进了静真的樱口之中,随之将静真又
尖又细的小香舌勾搭了出来,二个人旁若无人地亲嘴斗舌,咂咂有声。

大卿一边与静真调情,二只大手却不闲着,轻轻巧巧地将静真护在胸前的二
只小手松垂下来,将套挂在静真前怀的软绳在静真胳臂上三缠五绕,继而往后一
推,静真的双手又被反剪到背后,接着向站在旁边正看得发待的紫鹃递了一个眼
色。紫鹃趁机来到静真身后,抄起余绳,紧紧地将静真二支玉臂交叉叠绑在一起,
再把绳头栓到静真后脖胫预留的绳扣上。

紫鹃的绑技不可谓不高,静真的双臂被高高悬吊,整个前胸不由自主地突起,
丰乳高耸,被大卿抱个满怀。空照和杜鹃在一旁看得眼热,芳心荡漾,辅液胫流。
空照竟鬼使神差地将自己二条白葱葱的胳臂使劲反背了起来,狠不能大卿也把自
己缚抱在怀里,欺凌调教一顿才好。

再看静真:绳捆娇滴滴一委身子,山高水长;索绑嫩生生好个皮肉,妙趣横
生。一双美乳微微颤动。人道是:

娇羞玉体,怎耐得绳捆索绑。

悄脸通红,真好似雨打桃花。

当下大卿神采飞扬,忘乎所以,恨不得即刻将静真按倒在床,云雨一番。静
真虽然欲火沸腾,到底是在空照的屋里,碍着师弟和二个小童之面,料难尽性。
于是小口微张,吐气如兰,用调侃的语气对大卿俏言道:「公子多亏师弟关照,
既将小尼缚定,难道还怕跑了不成!请容宽假,到小尼房中一叙。」

空照此时恨不得大卿就在自己屋中上演一番游龙戏凤的连环好戏,眼见得静
真如此表白,深恐违了静真美愿,弄巧成拙,反为不美。赶紧接过话茌,上前推
定大卿和静真道:「二位既然有情有义,自当金屋藏娇。对不起,我这里要下逐
客令了!」

此言一出,紫鹃打开房门,静真拔腿就走。大卿絷住绑缚静真的绳头,三步
并作二步,紧跟了出来。天色渐暗,曲径通幽,花香四溢。大卿看静真双臂反剪,
身驱苗条婀娜多姿,禁不住心猿意马,胯下那位不安分的小老弟异军突起,硕大
僵硬,使得自己步履维艰,只好使劲将绳头狠拉,把静真拽住,然后一只手抓住
静真紧缚的双臂,一只手不安分地绕到前胸,抓定静真的一顶豪乳,前胸贴紧静
真的后背逶迤前行。静真只觉一柱且大且热且硬的物什直顶得臀部奇痒难挨,不
由得脚步放慢了许多。二人相偎相依,终于来到了静真的禅房。

这东院较之空照的西院更加精雅宽大。但见:潇洒亭轩,清虚户牖。书列江
南烟景,香焚真木沉檀。庭前修竹,风摇一派佩环声,帘外奇花,日照千层锦绣
色。松阴入槛琴书润,山色侵轩枕簟凉。

小童红秀听得动静打开房门,看到师傅被一个不相识的男人五花大绑押解进
屋,不禁大惊失色,一个箭步跳过来,要与大卿拼命。大卿将静真一推,挡在了
自己的前面。

静真赶忙喝斥女童道:「红秀,不得无礼,见过赫公子!」

红秀心中诧异,不敢不从,只好束手而立。大卿看那红秀:十八九岁的年纪,
身材修长,面颊清丽,穿一件贴身的绸衣,胸隆臀鼓,玲珑剔透,别有一番风味。
不由心头一热,得陇望蜀,悄然叫得一声惭愧。

当下红秀不敢言动,静真一时也不便开口。大卿色胆包天,恣意妄为,一闪
身来到红秀身后,双手一拢,将红秀的玉臂揽住反背交叉。红秀年龄渐大情窦已
开,看着师傅被缚的样子心动神摇,且一向唯师傅之命是从,偷眼看看师傅并不
阻挡,心中又怕又羞又盼又念,艳丽的脸蛋儿红了又白,白了又红。二弯柔嫩的
胳膊被陌生的英俊男子紧紧拧住,昂首挺胸,心里怯怯的、酸酸的、甜甜的,有
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,似有几十个小鼓咚咚地敲将起来。

大卿在静真的默许下更加肆无忌惮,扭押着红秀满屋子乱转乱翻,终于在静
真的一个绣箱中找到了二条不长不短不粗不细的白色绸带。大卿取来套挂在红秀
的脖子上,将红秀臂绕五花,缚个结结实实,又找到了二方手绢,一块勒住了红
秀的小嘴不令出声,一块蒙住了红秀的大眼不让观事,方才回转头来处置静真。

这几日在空照处与三位佳人翻云覆雨,极尽快意,美中不足的是:空照乃一
文弱女子,虽然听任捆绑缚弄,但自己怜香惜玉,毕竟有所忌讳,不敢肆意摧残。
而这位静真和红秀却是习武之身,体健娇美,耐得狂风劲吹,抗得暴雨猛淋。说
不得要换些手段,添点新意。

主意拿定,整整衣冠,大步来到静真面前,一揖到底,拿腔拿调地开口言道:
「小生多蒙贤师错爱,多有不敬,吁请贤师海涵!」

押来卧室的路上静真被大卿调弄得芳心荡漾,又眼看着大卿变着法儿绑缚红
秀,身子早已酥了软了。此刻见大卿咬文嚼字,眼神飘忽,一脸坏笑,情知这位
冤家肚子里打点着什么坏主意,狠不得大卿快些施将出来,一遂所愿。不禁哂笑
道:「相公将奴家绑也绑了,摸也摸了,还有什么高招尽请施展,敢不奉陪!何
必装腔作势假作斯文,说些须酸臭屁话!」

一席话撩拨得大卿心花怒放,且闻得静真自称奴家,分明是递上了听任自己
为所欲为的尚方宝剑,于是拉下脸儿,狠下心儿,蹩足劲儿,要将静真师徒侍侯
妥贴,共遂人间鱼水至乐。

当夜,先是静真被盘剥得一丝不挂,四马攒蹄吊上屋梁,吃大卿勒拶啃咬,
捶打摧残。继而红秀脚尖点地,被绑挂在窗棂子上,蹂乳躏胸,极尽所能。直到
二位靓女被调弄得四肢瘫软,欲火高涨,星眼难睁,呓语连连,大卿才将她们放
了下来,精赤身子反绑双手,玉体横陈于绣榻之上。大卿放出手段,先惠及静真,
再恩涉红秀,一条长枪出神入化,上下翻滚,把二位少女折腾得飞天入地欲仙欲
死筋软骨麻,阴精一泄再泄。大卿自己也禁不住春风二度。最后三人精疲力尽,
瘫作一团,方才相偎相依,昏昏入睡。

第二天早晨,日上三竿,静真第一个醒来,发现自己双臂背绑,头枕着大卿
的一条腿,大卿的另一条腿搁在自己胸部,夹压在二个白白大大的乳房之上。大
卿和红秀嘴对着嘴粘连在一起,大卿的一只手勾摸着红秀尖挺的大奶子,另一只
手抓拉着红秀被缚绑在身下的纤细玉臂,二人喘气均匀,睡得好不香甜。回想起
昨日晚间的无奈和疯狂,禁不住一阵暖流汹涌澎湃突袭而至。

久违的往事再次叩开了记忆的大门:静真久困于庵中,不耐青春寂寞,十九
岁时已红杏出墙,与一习武结识的和尚暗度陈仓,后嫌其粗俗断绝来往。二年前,
冬去春来,乍暖还寒,百无聊赖。静真一时兴起,扮作俗家女子清明节踏青:风
和日丽,莺歌燕舞,红男绿女,勾肩搭背,好一番人间美景,荡人心魄,惹人闲
愁。

正自惆怅间,猛听得一声大叫:「那儿冒出来这般俏丽的女子,真是天赐我
也!」话到手出,竟然在静真嫩脸蛋上拧了一把。

定睛一看:一位衣着光鲜,仆役簇拥的少年公子落脚面前。模样长得倒是齐
整:鼻正口方,浓眉大眼,轻佻风流,盛气凌人。静真如何吃得下这个,伸手一
掌将公子打个趔趄,待要脱身,早已被公子下人重重包围。对方人多势众,静真
不及施展手脚便被擒获,扭了双臂五花大绑,塞在一顶轿子里,抬到公子宅第。
四个健妇先将静真引进一间浴室,解了束缚,脱去衣衫,洗驳得干干净净一尘不
染;又给换上艳丽光鲜的丝绸衣服,打扮得齐齐整整。静真见得公子一面,并无
恶感;加之艺高胆大身不由己,既来之则安之,并不格外恐惧,反觉得有那么一
点好奇,一点渴望。尤其是第一次被捆绑,感觉怪怪的,有一种任人宰割的希冀
和莫名其妙的冲动。

健妇奉命张罗了一顿丰盛的酒饭陪吃陪喝。静真从健妇的谈吐中得知:原来
这里是当朝礼部尚书丁某家乡的官邸,劫持自己的正是丁尚书的独生儿子丁治。
饭后稍作休息,天色已晚,红烛高照。

健妇们拿出一条中指粗细光洁柔软的白色绑绳。陪着小心陈说道:「姑娘还
要受些委曲,请多担待。」

静真并不计较,立起身来,反抄了双手,任由几位健妇将软绳搭上脖胫,拢
向胸前,穿肩胛,绕二臂,捆绑得停停当当。由于穿的绸裙太紧太薄,反绑之后
胸乳蹦突得小山一样,健妇们一个个啧啧称奇,羡慕不已,忍不住借着绑缚后为
静真整理衣襟的机会明着暗着七手八脚地偷摸了几多把。

健妇押着静真,穿过一段雕梁画柱的曲廊,来到一间纬帐绣榻陈设华丽花团
锦簇的大房间,居中耸立一根红漆圆柱,圆柱上方悬挂铁环。静真被拉靠在圆柱
上,解开绑绳,两手反扭环抱圆柱,重新捆绑。又将一缕青发向上掠起,栓在了
铁环上。

随着一阵骄奢的狂笑,白天打过照面的丁公子进屋来了。只见他围着柱子转
了好几圈,看静真唇红齿白,杏脸桃腮,胸乳丰满充实,腰肢纤细苗条,英姿飒
爽,气宇轩昂。不象大多被抢女子:要么胆小怕事,垂头丧气;要么哭哭啼啼,
寻死觅活;纵使天姿国色,顿觉形容猥琐,叫人兴致全无。当下越看越喜,越看
越爱,手舞足蹈,不能自已。挥手斥退了下人,迫不急待地将静真揽抱怀中。先
是和衣调戏,继则解衣敞怀。变换着各种姿势,公子手脚齐用,口舌并举,一尾
尘柄威风凛凛往来驰骋,几番风狂雨骤,三度花落花开。折腾了足足半夜,公子
终于体力不支,瘫倒在绣床上,鼾声大作,沉沉入睡。

静真依旧被缚绑在立柱上,衣襟洞开,赤身裸体。被丁公子百般凌虐的过程
中,静真表面上闭着眼睛听之任之:实则如鱼得水遂心逐愿。一个女子孤立无援,
被束缚被欺凌被淫虐竟是如此环环入扣丝丝揪心,说不尽的至欢至乐,道不完的
密意柔情!在二人同时达到高潮的一瞬间,静真甚至狠不能化作一缕青烟,一抹
绿水,飞向西天,驶往东海。企望在兰天中被肢解,在深海中被琼吞。

静真好希望就这样背绑着迎来晨曦初露充满变数的新一天,好希望继续在这
里呆下去享受公子的新花样,拜读公子的新华章!然而朦朦胧胧之中,一条熟悉
的身影闪进屋内,原来是小童红秀得知师傅遭遇不测,不避风险救她来了。一柄
尖刀割断了缚身的绑绳,草草为静真系上衣扣,拉静真快走。二人施展平日所学,
窜房越脊,悄无声息,红秀终于将师傅救出了虎口。

回到非空庵之后,静真总是郁郁寡欢,莫衷一是。红秀以为师傅受了欺凌,
百般劝解,静真真是「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」。

某一日,春情勃发,静真终于按捺不住,趁着夜色,又一次来到丁家宅第。
隔着窗户听得公子屋内语声嘈杂,浪声软语。用舌尖点破窗纸看去:丁公子左拥
右抱,正与几位妻妾丫环调情。静真不及多想,撞开屋门,径直闯了进去。

丁公子突见黑地里进来一个人,仔细看——正是到了手又跑掉了的朝思暮想
的俏美人,不禁且惊且喜。看静真穿红色紧身夜行衣靠,系宽幅绸带,更显得腰
细胸隆,亭亭玉立,但手无利器,面无愠色,不象来报仇的样子,着实大惑不解。
高声问道:「美人别来无恙!深夜到此,有何贵干?」

静真站定身子,直视丁公子,并不回话。

公子更是「丈二金刚,摸不着头脑」,于是又问:「敢不是美人思念旧情,
来此一叙吗?」

静真嘴角动了一动,似有笑意,却依旧不作回答。公子唯恐有诈,又开口言
道:「既为旧情而来,当无夹带,可否容我检查?」

静真仍旧无动于衷。公子使一个眼色,二个贴身丫环走上前去,在静真的身
上上上下下摸了又摸翻了又翻,什么也没发现。两丫环又将静真擒拿在手,将静
真的二条胳膊反扭高抬,静真不得已身体趋前,提胸弯腰,但依然平静如故,并
不着力抗争。

公子还是心怀疑虑,语气放得更为迟缓:「既是来叙旧情,可否受点委曲,
加些束缚,以释我怀,以宽我心?」

静真至此方轻启朱唇:「小女闺房弱质,不避嫌疑,孤身造访,所为者何?
公子聪惠,怎不明至此!今又被执,已成公子板上肉,盘中餐,要捆要缚,任君
所为,何啰唣不休耶!」

一番话说得公子大喜过望,挑选了长长一条软绳,来到静真身后,亲自将绳
子轻搭在静真雪白的后脖胫上,抓住静真二条鲜藕似的胳膊,慢条斯理,将静真
牢牢反绑。公子用足了十二分力气,静真使劲将双臂抄里反背,唯恐缚得不紧。
绑绳紧陷入肉,胸乳高耸微颤,捆绑者和被绑者一时都得到了莫大的满足。

这一夜,公子在静真身上使唤了若干静真做梦亦不曾见过不曾想过的新点子
新花样。二人山盟海誓,颠龙倒凤,极尽恩爱。静真立志要与丁公子长相厮守,
愿意死心塌地作公子的性奴隶。丁公子将紧紧反绑的静真贴抱在怀里,同样真切
地感到:自己虽然阅女无数,但静真确是不可多得的最理想最合适最令人心满意
足的性伙伴。

岂不知天有不测风云,静真与丁公子仅仅欢乐了一天,第二天深夜正直二人
寻欢作乐醉生梦死之际,一位隐世高侠夜闯丁府,割去了作恶多端的丁公子的脑
袋,为遭丁公子迫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百姓报了仇雪了恨。高侠处置了丁公子
之后,看到赤身反绑的静真,误以为也是遭劫女子,特为静真割断绑绳,穿上衣
衫,带其逃离了丁府。

丁府报案时,将静真作为第一嫌犯通缉天下。静真暗暗叫苦,再不敢轻易外
出。二年来遵世养晦,修真隐性。万般无奈之中,备下了几条娟绳,旧习泛起时,
嘱意红秀将自己如法捆绑,回忆旧事遗情,稍慰饥渴。今日得遇大卿,正是久旱
适逢甘雨,烈火得遇干柴,彼此兴趣相同,年龄相当,大卿的模样身材谈吐处事
和绑虐技巧均在丁公子之上,真是相见恨晚,巴不得贴在大卿身上,永世不再分
开。

静真正然思绪纷纭,大卿和红秀同时醒来。红秀毕竟初为人事,羞愧难当,
大卿着意安慰,百般劝哄。又见师傅恩让,乐得随波逐流,得过且过。大卿为静
真和红秀释缚。三人合力整理房间,叠被铺床。

大卿离家时未带许多银两,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块传世玉佩,令香公拿到城里,
胡乱当了六十两纹银。静真收藏之后取出五钱银子赏了香公,另出三钱银子由香
公买办酒席,不及中午,已准备妥贴。三人交杯换盏,其乐融融。三杯酒下肚,
静真面色红得象挂上了一抹朝霞,两眼放光,艳丽异常。大卿将她延揽于怀,口
对口喂她吃酒。

静真歪倒在大卿身上,撒娇撒泼,二只手伸向大卿胯下乱抓乱捅,惹得大卿
兴起,强行脱去静真的外衫,只穿贴身的胸兜儿双臂反绑,一张大口只管在静真
身上随处狂吻。静真花枝乱颤,身子软得象一团泥,站脚不住,被大卿仰面按倒
在床沿上。红秀过来帮忙,大卿不及尽除衣冠,一柄长枪早已欢蹦乱跳擅入静真
淫水四溢的密穴之中。

话休絮烦。有道是:欢乐嫌夜短,寂寞恨更长,转眼间大卿在静真处已待三
天。静真师徒只管寻欢作乐,空照师徒却是度日如年。第三天傍晚,落日余晖染
红了窗纱。空照师徒食不甘味,百无聊赖。盼念大卿被静真送归看来已是遥遥无
期,空照不由得暗骂了大卿几声死冤家——喜新厌旧,只闻新人笑,那管旧人哭!
又暗骂静真背信弃义,自私自利,饮水忘了掘井人。

想想别无选择,空照精挑细选了一身米黄色撩人的贴身绸衣,踌躇再三,带
着紫鹃杜鹃来到静真卧室。正值大卿和静真师徒中午酒后折腾了一番,睡了好一
个懒觉,起来后身心俱感倦怠,静真提议下围棋消闲,养精蓄锐以备夜晚大战。
静真与大卿对垒,红秀反背着双手坐在大卿的腿上观战,樱桃小口贴粘在大卿的
嘴上,一条小红舌头伸在大卿口中;大卿一手执棋子布阵对兵,一手揉摸着红秀
的大乳房,三人好不悠闲自在。

空照推门进屋,面露愠色。红秀赶忙从大卿怀中挣脱出来,与空照倒茶寒喧。
大卿想起空照的好处,立起身来招呼空照,场景好不尴尬。静真此时却稳坐钓鱼
台,对空照视而不见,不理不睬。

空照到底是城府不深,年轻气盛,见状忍耐不住,悻悻言道:「师兄好舒服,
大门不出,二门不入,把师弟抛到九天云外了!」

静真这才站了起来,微微笑道:「怎么,师弟等不及,上门问罪来了!师兄
是在等机会报您的仇呢!」

空照还不怎么明白,静真突然扑上来反扭了空照双臂:「师弟好记性,忘了
三天前怎么耶揄师兄来着!」

空照红了脸,待要回话,大卿已然理解了静真的用意,手持一条绑绳来到空
照身后:「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我来替大师兄还债吧!」

三下五除二,迅速麻利地将空照五花大绑了起来。紫鹃和杜鹃见此,进也不
是退也不是。

静真指着二人:「这二个帮凶也不能便宜了!红秀与我把她们也上了绑!」

红秀平日与紫鹃姐妹亲密无间,见到此等好戏焉能袖手旁观,立刻拿来二条
绳索将紫鹃杜鹃依次绑了。

空照被大卿缚得张口气喘,面红耳赤,一股热流淌遍全身,说不得是满足还
是期盼,总之是气也没了,心也顺了。

静真道:「人生苦短,青春几何?得乐且乐!今天晚上不分东院西院,不计
师徒尊卑,只论年龄大小,咱们姐妹连袂侍侯赫公子一番,来个联床会,乱点军,
诸位意下如何?」

红秀紫鹃杜鹃都是少年心性,巴不得凑些热闹,只有空照嘟囔道:「人家都
绑起来,你却在那里颐指气派,消遥自在,不公道!」

静真道:「师弟不必攀比,只怕师兄做到了的,师弟做不到呢!」说着一边
示意大卿和红秀将自己四马攒蹄绑吊在梁头上,一边招呼空照道:「怎么样,师
弟也吊吊试试?」

空照看静真身体弯成了半圆形,绑绳紧紧勒进肉里,不唯毫无痛楚之状,清
丽的脸上反而荡漾着幸福感,好象在享受一道美味大餐。不禁五体投地,心悦诚
服,连声说道:「小妹服了,小妹不敢!」

大卿和红秀几个哄堂大笑起来。

一夜好光景带过不提。从此静真空照姐妹无拘无束,变着法儿吃喝玩乐,哄
大卿高兴。静真有时还无师自通地导演一些小故事:比如让大卿扮演恶少,红秀
扮演帮凶,抢劫空照紫鹃扮演的大家闺秀;自己扮演打抱不平的侠女,星夜闯宅
搭救不成反而被获遭擒。抢劫到手或者救人被抓自然少不了一番捆打摧残。有时
在一块打牌下棋猜谜,输了的要被罚捆绑悬吊,紫鹃最喜作弊输牌或故意答错题,
被绑罚站最多。静真的性欲最强,几乎是无边无际无穷无尽,只要是大卿照顾从
来没有告饶叫停之时。静真还有一个特点,就是凡有男子近身,便觉筋酥骨软,
使人如卧锦上,每每令大卿阳关不守一泄如注。

如此这般,乐极忘归,天天捆绑,日日淫虐,漏已尽还滴,泽已干犹晒,正
是:这壁厢贪玩的争先恐后,不管它昏天黑地;那壁厢逞欲的龙马精神,岂想那
折寿趋阴。

独柄快斧那堪劈连株枯树,终至刃卷;单个骄兵怎能敌多员悍将,势将兵败。

又道是:灯将灭而焰更亮,欲临竭而纵益强。

不及两月,大卿渐觉身子困倦,支持不住,思想回家,怎奈尼姑正是少年得
趣之时,那里肯放。

赫大卿再三禀告道:「多承雅爱,实不忍别。但到此两月有余,家中不知下
落,定然着忙。待我回去,安慰妻孥,再来奉陪。不过四五日之事,卿等不必见
疑。」

空照与静真商议,静真道:「他设誓虽是真心,但去了必不能再至。」

空照道:「却是为何?」

静真道:「这样一位风流美貌男子,人见人爱,况且他花柳多情,乐地不少。
逢着便留恋几时。虽欲要来,势不可得。」

空照道:「依你说倒是怎样才好?」

静真道:「现今我们只能搬到一处,轮流值班,将他看管起来,轮流捆绑做
乐,他只要提个走字,我们就百般阻拦,不怕他就跑得出去。」

从此大卿一提要走,二尼便倒在怀中,撒娇撒痴,淫声浪语,迷得大卿毫无
主张。并且二尼处处留神,再和大卿捆绑做乐,只让他捆绑其中一二,其余人看
住他,使得赫大卿无法逃走。大卿无奈,只得依了她们,得过且过,今日有酒今
日醉,长住庵中,昼夜取乐。

又过一段时间,大卿阳精耗尽,日渐消瘦,病入膏肓。起初还三好两歇,尼
姑认作是精力疲惫,鸡鸭鱼肉,多上保养。而后见他久眠床褥,骨瘦如柴,有气
无力,精神恍惚,方才着急,意欲送他回家,怕他家盘问出来,告到官府,败坏
庵院,后果不堪设想。苦留在此,又恐一旦身亡,尸首无处出脱,被地方晓得,
弄出事来,性命不保。二尼心急如焚,却不敢觅医看治。只叫香公去市上说病讨
药,犹如浇水在石,那有半点用处。

到得最后,大卿连吃饭讲话的气力也没有了,张着嘴,只有出的气,没有进
的气,静真空照围在床头,失声痛哭,终究回天乏术,于事无补。

大卿突然回光反照,强撑起半个身子,面向家中方向,咬牙切齿说出了三个
字:「我…好…悔…」两腿一蹬,呜呼哀哉。

静真空照想到大卿的许多好处,痛心疾首,禁不住号啕大哭,悄悄为大卿带
孝布丧。只是不敢公然买办棺木择地修墓下葬,只好收买二个香公,在后院一处
空地,挖一土坑将尸身裹了棉被土席,薄加收敛。为避嫌疑,不敢竖立坟头,静
真空照悄悄跪拜祭奠,月夜清冷,寒气逼人,风声鹤唳,寂凉冷凄。静真与空照
一则以悲,一则以怕,终日以泪洗面,忐忑不安。

天下无有不透风的墙。大卿的夫人陆氏见大卿多日未回,开头还不以为怪,
不甚为然,后看看经月不归,结发夫妇恩爱情深,不禁着急,四方打听仍不见下
落,只好上报官府,四处行文。有告消息者,赏银二百两。正好静真因为心情不
好,为一小事斥骂了本房香公。这个贪财忘义的小人竟然向官府出首。

静真和空照思念大卿,狠不以身相随。这日正在房中枯坐,忽然间闯进许多
官兵衙役,先将静真按住五花大绑,再将空照和三个女童一一捆缚。出首的香公
跑前跑后导领着,后院挖出大卿的尸骸。静真空照相对无言,上了公堂不待三推
六问,即将此事的前后因果如实说明承招,不求宽恕,但愿速死。丁府家又认出
静真正是自己送货上门骗杀丁公子的案女,静真毫不推托,尽数招认划供。

官府判决静真凌迟处死。空照斩立决,三个女童杖二十官卖。二个香公各杖
三十。报信的香公本侈望发个大财,岂不知诸衙役得知此案的来龙去脉后倒是同
情静真空照的居多,对卖主求荣的西院香公人人切齿。杖打此香公时用了狠力,
加之香公年老体弱,不及打得二十下,早已毙命西归。

静真空照受刑之日,万人空巷,人山人海。有为大卿艳遇称羡不已狠不以身
相代的,有为尼僧打抱不平出言不逊的,有见二尼花容月貌想入非非的,有以此
为鉴收敛言行谨慎世事的,人间百态,不一而足。至于如何捆绑,如何行刑,自
然是几幅美景,一席佳话。读者诸君尽可想象攀描。

在下一支秃笔,不敢啰唣絮语,就此打住。

【全文完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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